周 光 普——笑 谈 当 年
时间: 2014-02-11 15:58 来源: 未知 作者: admin333
周 光 普
毕业分配来七中,竟然退休也在七中。从1960年至1998年,“三十八年过去了,弹指一挥间。”我从一个初中教师到一名中学高级老师,并荣获市1996年高中语文教学成绩三等奖,可回味的东西太多,太多。借校庆之机,笑谈几件往事,聊表我对让我锻炼成长的合肥七中的敬意。
(一)一段支农的岁月
1960年8月20日我被分配来七中报到,11月带着初一(1)班学生随学校下乡支农。
出发那天,经动员的初一小朋友异常兴奋,不少人天不亮就赶到党校,有的说“激动一夜没睡”。但由于那次支农是全市统一行动,火车运输安排不过来,我们直等到下午四点多钟才接到出发的通知。全班同学背着、提着、扛着行李,嘟嘟囔囔步行赶往火车站,一路已累得够呛,不过上了火车,大家又戏闹起来。因为坐火车对同学来说又是件新鲜的事了。
经过一个多小时,火车停靠烟炀河站,我们下车,天已黑尽,连忙整队赶路,但走着走着队就散了,有劲的朝前奔,汉劲的落下。做老师的这时都非常清楚,若丢了人,后果不堪设想。所以我一面组织同学互助,一面鼓励掉队的跟上队。那时班上几名干部都很出色:庄文德、李仁德、戴道全这几个孩子,一路帮着别人拿行李。要知道他们当时也只有十一、二岁啊!
娃娃们等了一天车,加上有的头一天晚上没睡好觉,现在摸黑走路,太难了,太困了,有的走着走着,倒在路边就睡觉。我身边一个小胖子,大概太困,眼发蒙,竟把路边的水塘当平地,直向水塘走去。我一把把他揪回来,我和他都惊出一身冷汗。吸取教训,我教大家一边走,一边唱,遇到池塘就呼喊,好不容易摸黑走了六七里路才到了支农点。
我们的任务是搞棉花,农活不重,但生活太困难。没有米、面、只有山芋。一日三餐,早晚每人各8两山芋,中餐每人1斤2两。在那困难年代,有吃已很不错,没有人叫苦,有几位饭量小的还让出一点山芋给饭量大的。后来学校争取了一些计划外的山芋,给每人增加了定量,于是有的同学把吃剩的山芋切成片,晒干当零食。真是苦中寻乐,很有意思。
劳动,增加了同学之间的友谊,培养了人在困境中勇气和乐观精神。
我那时痣疮非常严重,因一个月全吃山芋竟然痊愈,并且到今没有复发过。你说怪不怪。
(二)自己动手做地平
现在的教室多么宽敞明亮,每间教室的地面都铺了地板砖,比溜冰场还平滑。这是当年师生怎么也想不到的。
当年教室的地平怎样呢?
1971年,我校招了十二个初中班,校内教室不够,只好把校外四间平房改作初11、12两个班教室。这四间平房原是省图书馆堆放杂物的地方,泥土地面,经人一踩,尘灰飞扬,一天下来,脸上身上积了厚厚的灰尘,如果一流汗,脸就能变成花脸,在这样教室上课,当然会严重损害健康。
当时,我想把教室地平做一做,与班干一商量,个个赞成,他们带头借来平板车,利用课余时间,从各处拉来煤炭灰,又搞了些石灰,我们利用周末的下午,一齐动手,先把桌椅搬出教室,接着开始做地平。抬水的、挖土的、拌灰的、平整地平的,个个十分卖力。从中午放学直到天黑,一个教室三合土地平做成了。
坐在自己洒过汗水的教室里学习,心情就是不一样:大家更爱这个教室,也更爱这个集体,一个好的集体形成了。我和这个班度过五年初高中生活,也取得过许多荣誉,留下许多愉快的回忆,其中,做地平时裴凡、王树平汗流浃背的情形,李克明、廖克强拉车的劲头,宋鸣、张平抬水的情态,张槛民手磨出水泡还微笑的样子等等等等,一直鲜活在我的脑海里。
(三)教改与春游
1985年我担任初中语文教改试验。课题是积极开展课外活动,促进学生生动活泼学好语文课。
当时活动从两方面展开:一是围绕课文展开的阅读、参观、调查、观察活动。如学习《赵州桥》一文时,我带领同学参观有赵州桥构造模式的长江路大桥,实际认识什么叫双拱、并拱,加深对课文理解;学习《苏州园林》一文时,组织学生在市内游览,依照课文写法写“合肥的天桥”,“公园里的凉亭”;学习《景冈翠竹》时,我们访问老干部,从省军区请人给我们讲革命故事,开革命故事演讲会,加强了革命传统教育。二是为丰富学生感性知识,培养文学情操而开展的活动:如日常的体育比赛、爬山、在市内招牌、广告中找错别字、出专刊、办剪报,新年举行化妆聚餐篝火联欢会等。这些活动,激发了学生学习语文的兴趣,培养了同学们集体主义精神,该班学生思想活跃,团结友爱,遵守纪律,学习努力,进步快。1986年被评为省先进集体,省教育厅和团省委联合授予“想四化大业,做四化新人”奖旗一面,创合肥七中班集体获省级奖的新纪录。
教改班在前进中迎来了1986年春天。春天,多么美好,阳光是那样的明媚,春风是那样的温柔,春景是那样的诱人,脱去冬装的孩子们,更焕发了青春活力,他们在教室坐不住了,要求去迎接那美丽的春天。当然,这也是我教改课的内容。
不过,当时春游品味并不大,没有要求出省过夜的,但对去过的逍遥津、大蜀山又不感兴趣,思虑再三,决定去巢湖姥山。
怎样去呢?当时并没有如今的“巢湖一日游”,如果坐车到钟庙再上姥山,花钱太多。后来租了一只在巢湖上搞运输的机动船,我带全班五十多人就这样上船去游巢湖了。现在想想,当时太冒险了,真的有些后怕呢。
不过,当时没有怕,那时年轻,头脑恐怕有些发热,不知道怕;学生第一次游巢湖,乐都来不及,还有什么怕的。但是船家肯定有些怕,他们怕被水上管理人员查着,货船装人,违法;二怕学生出事,那就是“吃不了,兜着走”了;所以他们不停地提醒我们要坐稳,不要戏闹。
不要戏闹,我们能做到。但是要坐稳,就不行了。那天晴空万里,船行湖上,碧波荡漾,如万条银蛇闪动,远处水天相接,点点白帆似从天边飘来,水鸟在湖面上翱翔,时有游鱼跃出水面,击起灿烂的水花,太刺激了。面对如此动情的景色,学生们坐不住了,好像只有站着看才过瘾。而船家又在不停地喊:“坐稳”。我没法,就宣布谁站起来谁唱歌。这一宣布坏了,同学们排队等着站起来唱歌——其实是为了站起来过一过瘾。
我们一路歌声到达姥山。在山上我们先野餐,后又玩“挖地雷”、“抓特务”游戏,结果,“地雷”全挖了,“特务”全抓了,可是一个女同学丢了。这下大家真急了,我们又兵分三路去找。当我们找着这位女同学时,她太激动了,真的哭了——原来她失去与队伍联系后,比我们更急,找着队伍时,真如久别的亲人重逢,那动人的一幕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。它让人想到,一个人脱离集体是多么痛苦啊!